从哈佛到谷歌,专访人工智能公司Rokid 首席设想师姜公略

这期节目我们请到的是 Rokid 首席设想师姜公略。他和我们分享了他从哈佛到谷歌,再到成为人工智能守业公司 Rokid 首席设想师的成长之路,也深入探讨了人工智能的现在,以及人工智能时代我们需要怎样的设想师。人工智能已经走进了大众视野。Amazon Echo 家庭语音助手,Facebook 聊天机器人,Google 智能助理等产物的相继问世,也让大家对人工智能在现在所能达到的高度浮想联翩。 不撞南墙不回头 UX Coffee:你最开始是怎么对设想产生兴趣的呢? 姜公略:我小时候特别讨厌编程,也特别讨厌画画。报考大学

从哈佛到谷歌,专访人工智能公司Rokid 首席设想师姜公略

这期节目我们请到的是 Rokid 首席设想师姜公略。他和我们分享了他从哈佛到谷歌,再到成为人工智能守业公司 Rokid 首席设想师的成长之路,也深入探讨了人工智能的现在,以及人工智能时代我们需要怎样的设想师。

从哈佛到谷歌,专访人工智能公司Rokid 首席设想师姜公略

人工智能已经走进了大众视野。Amazon Echo 家庭语音助手,Facebook 聊天机器人,Google 智能助理等产物的相继问世,也让大家对人工智能在现在所能达到的高度浮想联翩。

不撞南墙不回头

UX Coffee:你最开始是怎么对设想产生兴趣的呢?

姜公略:我小时候特别讨厌编程,也特别讨厌画画。报考大学的时候,我对设想这个行业还一无所知。但我比较幸运,像是命中注定似的去了北航工业设想系。去了以后我发现自己很讨厌、也很适合这个专业。工业设想在北航隶属于机械学院,会涉及许多理论物理、材料这类理工科的课程,也会接触许多艺术类、绘画的课程。有些课程项目会把工程和艺术结合到一起,做一些真实产物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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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公略小时候特别讨厌计算机

大学一开始的时候,我拿着自己认为还不错的设想去参加比赛,结果都不入围(事先的作品现在来看确实很幼稚,哈哈)。但我事先的目标就是要拿到国际设想大奖,如果达不到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所以我就不停地尝试。之后慢慢地,开始有设想作品能够入围,再到之后可以拿到一等奖,最后终于拿了国际大奖。我事先把这个目标当作是南墙去撞,如果撞不开我就不放弃。

两点一线,每天16小时的设想练习

UX Coffee:怎么会想到要出国读书?申请哈佛的设想学院的过程顺利吗?

姜公略:高中的时候,我亲戚家的孩子跟我介绍了在美国的学校,事先就在我心里种下了一个留学的种子。读本科的时候,我知道了哈佛是世界上最好的学校,而且我发现哈佛也有设想学院,我就想将来有不能够去哈佛读书,不过这对事先的我来说还是一个很遥远的目标。

本科毕业以后,我选择了保送浙大的研究生。在浙大的时候,我花了无数精力去提升自己的设想能力,还去了微软亚洲研究院实习,这为我之后去 Google 做交互设想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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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微软亚洲研究院实习

在浙大读研这段时间也是我的创作高峰期,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宿舍和食堂, 每天能花 16 个小时在设想上。因为事先那个南墙(拿国际设想大奖)还没撞开呢,所以整个人是完全扑在了设想上。

UX Coffee:能介绍一两个事先的作品吗?

姜公略:有一个叫 Infinite USB,可以让 USB 接口无限嵌套,之后我来美国后,我还在 Kickstarter 上给这个项目集资,把它生产出来。另一个是一个环保口香糖瓶的设想。因为大多瓶装的口香糖不像纸盒装的会有铝箔纸来包吃完的口香糖,额外找纸来吐口香糖也不环保,事先我就想了一个简单的设想,在瓶身上放一圈可撕的纸,来供你吐口香糖。同时我把瓶子从中间隔开,一半放口香糖,另一半在你没找到垃圾桶时可以用来丢弃吐掉的口香糖,在瓶子的底部有一个盖子让你清空所有的口香糖。这个设想名叫 Green Seeds(绿色的种子)。 寓意就是在你不破坏环境的时候其实也是在保护环境,当你倒掉包好的口香糖时就是在向大地播撒绿色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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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finite USB 和 Green Seeds 口香糖瓶

失败得更多,所以他们成了大牛

姜公略:在国内的时候英语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老大难,一学英语就犯困,每次学一会儿英语就要去做会儿设想提提神。去浙大以后,我报了个全日制的英语补习班,逼着自己学英语。前前后后托福总共考了五次,才考到自己满意的成绩。

UX Coffee:大家想象当中上哈佛的同砚都是第一次考托福就考一百十几分、一百二十分,我们今天听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哈佛同砚的故事。

姜公略:其实无数特别牛的人以前也很弱,他们试过太多次 —— 比任何人都多的次数,才达到了现在的这种水平。

UX Coffee:让我想到一个心理学研究,那个研究发现:成功人士的共同特质不是他们有多聪明、家庭背景多富有,而是坚毅(grit),我认为在你身上可以看到这个品质。

尽管哈佛早就闻名于世,它依然好得超出了我的预期

天道酬勤,公略之后如愿进入哈佛大学攻读设想学硕士,尽管哈佛这个名字举世皆知,但第一次进到这个世界顶级学府,还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姜公略:在哈佛读书的感受真的超出了我的预期,它给我打开了一个特别大的视野。在那里我接触到了这辈子最多的牛人,什么学科的牛人都有。我记得事先去了以后,有个人买了一个电子钢琴,整个宿舍楼所有人都去上面露了一手,而且都是很高水准的,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弹。而且他们都不是音乐系的,而是什么奥数冠军、少年天才之类的。还好我之后发现我乒乓球打得比他们都好,就赢得了一些尊重(笑)。

事先我选择住宿舍,是为了接触更多其他学科的人。我特别讨厌了解前沿的工具,比方说理论物理、生物基因、材料学等等。我事先是一半时间在设想学院,一半时间在了解其他学科。这些优秀的同砚给了我这样一个方便的了解其他学科的途径。

我在哈佛读书也是挺玩命的,经常就睡两三个小时。无数同砚都是这样,甚至有些人连续两三天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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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哈佛夜以继日地忙碌

在国外读书大部分课程每周都有一个作业,会计入总分。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想一周能做什么工具出来?结果第一周的作业,我就发现无数同砚做出来的工具我一整个学期都做不出来。我事先认为压力山大,因为我还一直保持着那种希望能拿第一的心态。我们每门课有个评分:从及格(Low pass),到中等(Pass),到优良(High pass),一直到特优(Distinction)。特优是非常非常少的,但我事先就是冲着这个「特优」去的。结果在哈佛整个读书期间,我就有一门课拿了「特优」,也算是了却了我的心愿,但我同砚里有特别牛的人,好多课都能拿到「特优」。

我在哈佛守业

UX Coffee:我们知道你在哈佛和其他同砚一起有过一次守业经历,能和我们讲讲吗?

姜公略:事先我在守业协会,和一个商学院 MBA 一块儿吃饭,就想着平时一直在聊守业,不如真正去创一次业,解决一些大家的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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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哈佛办守业协会

事先在波士顿吃饭很不方便,食堂很难吃还特别贵;去外面的餐车吃,稍好一点,但餐车的饭通常不健康,价格也不便宜,但你不别的选择,所以餐车经常还要排长队。我们事先就想要怎么解决这个痛点,同时又能有一个盈利的商业模式?

事先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做个送餐的?我们事先找到一家位置偏僻的中国台湾菜馆,我们发现这家饭店中午很少有人来吃饭,但即使不人来他们也要付工资给员工。所以我事先认为是一个机会,我们有很大的空间和他们议价。

我们计算了一下,他们每份盒饭成本只有一块多美金,而一般他中午特惠卖价是8块9块。然后我就跟他们说,能不能谈到3块4块?我们每天保证至少 20 份,而且每天的品类是固定的四个品类,他们可以做大锅饭。之后就和他谈成了这笔合同。谈成了这笔合同后,我们就在学校开了这个网站服务,提供中午特惠餐,我们把价格定成和餐车的价格一样,而口味还远胜于餐车,我们还免费把食物送到学院,你不用排队,中午到点来拿就行。我们还专门去集散中心买了最好的饭盒,五毛钱一个,印上我们自己的品牌,一般人都是吃完舍不得扔,当自己的饭盒用。

在学校因为上课,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窗口给你吃饭,大家都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用餐。每个学院都有一个主楼,里面一般有个厨房,就是大家吃饭的地方。我们让餐馆把盒饭分成四个包裹运到哈佛的一个地方,然后我们两个人分别去送两个学院,所以对我们来说送餐的成本也几乎是零。

刚开始的时候不无数人来订餐,我们到处发小卡片,但也只有我们的一些朋友和很少的同砚来尝试。我们很担心这个想法能不能成,但很快销量就上去了。因为在学校有个天然的口碑传播效应:一些同砚尝试了之后,认为非常好,就会继续订,而且还会推荐给室友和同砚。别的同砚在餐厅看到这种盒饭,闻着很香,也会去问哪里买的。之后我们每天基本稳定在一百份左右。

事先我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不网上外卖之类的服务,我们的商业模式和现在的 Doordash、UberEats 之类的也不太一样,因为我们不是单纯的送餐。送餐的利润空间小,而我们是和餐厅合作,有更大的利润空间。

UX Coffee:事先有不想过继续做下去?因为这能够成为一家颇具规模、利润不错的的公司,而你会成为这个公司的创始人?

姜公略:继续做下去确实能够是会成功的,因为我事先认为这个商业模式特别好。但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认为人生很长,什么时候守业都不晚。守业是一种感受,无数人认为如果你成功了就财务自由了。但我认为这不是我想追求的目标。我是想在有限的人生里尽能够地感受更多让我兴奋的工具。

那个公司做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我已经拿到 Google 的 offer 了。我们事先做这件事情的目标就是创一次业,检验一下自己有不这个能力。但事先我的兴趣还是去做设想,做和科技有关的产物。所以事先就放弃了这件事,去了 Google,因为加入 Google 是我从小的梦想。

UX Coffee:你给自己的人生定了无数小目标,基本上你的目标都实现了。拿国际大奖、去哈佛读书、要守业、要去 Google,看起来一切都如你所愿。这当中的过程就像是看起来这么一帆风顺的么?

姜公略:实际上有无数的坎坷和不如意,但我在任何状况下都会努力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北航、浙大、哈佛、Google,我每到一个环境,都会认为那是最好的地方。我认为人要主观改变你所在的环境,首先是去适应环境,从环境中汲取你认为好的工具,不要认为它有多不好。如果你从不同的角度去考虑,能够每个环境对你来讲都是有好处的,不绝对的好与绝对的不好。主观的心态比客观的环境更重要,我相信人可以改变无数工具。在任何环境都有人抱怨不好,但如果你从积极的角度去看,从中吸取你想要的工具,就能得到很好的回报。

逐梦 Google

UX Coffee:你在 Google 前两年在 AdWords,之后在 Making & Science。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在这两个团队做的事情吗?

姜公略:AdWords 是 Google 最大、最早的广告平台和利润来源,它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对公司来说,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产物,因为它不能出错,每一个小小的改动都能够会影响到成千上万的收入。

而之后我在的 Making & Science 则是一个很小的团队,我们总共就只有两个设想师,但做的工具却很有意思。我们做了一个 App 叫做「科学日志」(Science Journal),主要是帮助十到十七岁的青少年学生在手机上做科学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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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ience Journal(图片来自 Google Making & Science 网站)

做科学实验需要无数很难买到的仪器,大家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怎么去用。而我们做的这个手机 App,是利用手机里已经有的一些感应模块(比如加速度传感器、环境光感应器),在不其他仪器设备的情况下去做无数初高中的科学实验。比方说,你可以看到你在跳绳或坐过山车的时候运动轨迹是怎么样的?或者你可以把手机扔出去,你会看到看到重力是如何影响它的运动轨迹的(为了防止摔坏手机我们提供了一个保护壳)。

另外一方面,我们接入了大多数的开源硬件,比如 Arduino、Raspberry Pi,这些开源硬件可以在我们的 App 上做数据可视化。我们还和旧金山的 Exploratorium 科技馆合作,设想了无数课程,应用到了附近学校的科技课里。

我在离开 Google 之前还做了一个关于日全食的项目,是和伯克利的多宇宙团队合作的。

科学家研究太阳的最佳时机就是日全食,因为太阳的各种光线太强烈了,很难把这些强烈的光线剥离开去分析它里面细节的工具,而日全食的时候月亮会把整个太阳盖住,周边的日冕会显现出来。对太阳科学家来说观测时间越长效果越好,但是每一次日全食只有两分钟时间。如果搞一架飞机跟着飞,很难沿一条严格的曲线飞行并控制好速度、把整个流程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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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clipse Megamovie 项目鼓励在日全食轨道范围内的人拍摄并上传照片(图片来自 Google Making & Science 网站)

我们想了这样一个办法,让美国境内在日全食轨道范围内所有的人都去拍摄照片,上传到我们的网站上。然后用机器学习的算法筛选出有效照片。我们记录地理信息和太阳的姿态,把它做成一部非常完美的影片,这个影片相当于一架飞机沿着轨道飞行的全程,从两分钟扩展到了三个多小时。这样科学家可以更好地观测日冕活动,也能够会帮助到理论物理的发现。

AI 将是一个新的物种,一个新的家庭成员

UX Coffee:是什么让你决定离开 Google,加入 Rokid 的呢?

姜公略:我讨厌三四年左右的时间就换个环境,对我来说算一种节奏吧,这样我的学习曲线会成长起来。在 Google 呆了四年之后我就有一种感觉需要寻求新的挑战了。

我还在浙大的时候就认识 Rokid 的创始人了,他是浙大高我无数届的师兄。事先他从网上看到我的一些设想得奖,就想邀请我去加入他的公司,我事先坚定地要去哈佛念书,就不去。之后他的公司被阿里巴巴收购了,然后他又出来创立了 Rokid,是用人工智能为普通消费者创造更好的个人朋友感受。这个方向我非常感兴趣,而且也认为他们的产物很好,所以之后他们在美国组建研发团队邀请我加入,我就认为是个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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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kid 创始团队(图片来自网络)

姜公略:现在人工智能产物还处于初期阶段,Alexa 和 Google Home 还都是个人助理的角色,帮人完成的工作都是比较具体的。但我个人认为现在人工智能会成为一个新的物种,成为新的家庭成员。

机器和人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一方面,现在手机有能够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是机器融于人;另一方面,你的记忆、知识和想法可以被灌输到机器里,这是人融于机器。现在或者现在出生的小孩如果从小就接触若琪这类工具,他会认为这就是个生命,就像是家里养的猫和狗一样,她还会给我讲故事,帮我完成许多事情。

以下是姜公略在 UX Coffee 采访现场演示若琪:

姜公略:若琪,给我讲个笑话吧。

若琪:刚刚带着孩子们去吃饭,突然隔壁桌的手机响起了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隔壁桌的小孩也跟着唱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我儿子突然说,爸爸你听,有回音…回音…回音…(好冷)

姜公略:若琪,你叫什么名字?

若琪:只要叫我若琪,我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姜公略:你多大啦?

若琪:好像三岁了。

姜公略:给我唱首歌~

若琪: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这个你还讨厌吗?

姜公略:不讨厌。

若琪:强扭的瓜不甜,不讨厌就不讨厌吧!

UX Coffee:还挺有个性!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中文的智能助理,很有亲切感。你今天带的是你们的第一代产物,形状不太规则但感觉很优美,像是一个细胞上面有一个水滴,这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姜公略:你说的很对,我们就是按细胞和水滴的样子去设想的。整台设备不一个直角。Amazon Echo 的设想是一个规则的柱体,是为功能设想的。

我们的考虑是:它不仅是一个电子产物,更是一个生命。如何能让人有生命感?你必须要把它设想得不像冷冰冰的电子产物,但也不能太像人,因为会让人有排斥感和敌对感。我们产物的下部分是参考了红细胞的形状和意象,代表一个全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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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播放音乐的若琪(图片来自 Rokid 官网)

智能朋友的刚需使用场景在哪里?

UX Coffee:我们买了 Amazon Echo 和 Google Home 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刚需的感觉,能够就放个音乐,最多问个天气。在你看来家庭智能朋友能解决其他产物解决不了的用户痛点吗?

姜公略:家庭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场景,如果你用了一些智能家居的工具,比如电扇、灯、空调这些电器都接入智能助理的话,你能够会逐渐发现你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产物了。智能朋友需要一个生态去配合,而这是一步一步来的,最开始可以通过音乐去切入,但它能够以任意形式出现在任何你能够接触到的场合,最终会成为一个中枢。

现在无数产物像 Netflix、Amazon、Spotify 给你的推荐都是基于用户单一的产物使用记录来做的,他们彼此之间不联系。但每个用户是一个有机的个体,对用户来说,他的好恶是不产物之分的。随着用户越来越多使用智能朋友(听书、听音乐、讲故事、买工具、看电影),我们能够建立一个更完整的用户画像,把这个画像反馈给新接入的服务,从而提供更好的感受和服务。

智能朋友走进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UX Coffee: 你认为现在的五到十年,家庭智能助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它真的会走进日常老百姓的家里吗,大家真的会每天就像用手机一样用他们吗?

姜公略: 对,手机以后能够就不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因为现在的手机是基于 App 的,但其实 App 对于人本身是不意义的。其实用户要的是 App 提供的内容和服务。所以我认为在现在,App 会消失,它们会以一种服务的形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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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能朋友在我们的生活中提供服务(图片来自 Rokid 网站)

像若琪这样一个语音类产物,她不 App 的概念,但实际上她调取了无数 App 背后的服务,你只是说「我想听个故事」,她调取了喜马拉雅电台;我要控制一个灯,她能够调取了 IFTTT (If This Then That),用户不会去在意背后用的是哪个 App。我只是发出我的需求,我需要什么,她就给我什么,仅此而已。比方说我需要订机票,我只是订机票,我并不用想我是用「去哪儿」还是「携程」,因为这些工具对我来讲没什么意义。只要这个产物本身可靠,用户就会信任你,只要把需求满足就可以了。以后手机也能够是这样的一个方向,在大众消费领域手机会以一个新的形式出现,你打开它并不是一堆 App,而是我需要解决某个问题,它来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

UX Coffee:那你认为语音会是现在的趋势吗?如果你对着智能助理说我要买从上海飞纽约的机票,能够是低于多少价格的,起飞时间是什么时候的,用自然语言说出来的时候其实是很长的一句话,甚至都不太自然。有无数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像播放一首音乐一样自然,人们脑子里的范式能够习惯了网站和应用提供的筛选机制,你认为现在语音能够取代它成为人们做交互的主流吗?还是它只是一个永远停留在补充式的,或者说不像视觉这么重要的位置?

姜公略:现实生活中你会发现语音占很大的一个部分,但也不是全部,大部分还是视觉。视觉交互更高效,你可以在二维平面上进行扫描,但是语音是一维的,你必须要从头听到尾才能掌握所有的信息。我认为要因地制宜吧,不同的服务用于不同的场景,完成不同的任务,需要有二者的配合。这也是现在设想师需要具备的新的能力,就是平衡 VUI(语音用户界面)和 GUI(图形用户界面),决定完成这样的需求要用什么方式更有效。

人工智能时代我们需要怎样的设想师?

姜公略:我们认为从工业设想的角度来说,产物的外观需要更接近于自然界的工具。因为人对一个产物的概念其实是来自于无数年来人进化的一个历程,我们的视觉、听觉、愉悦感和不适感都是人进化的结果,设想带来的愉悦感受无数时候来自于自然界给人的感受。所以我们在设想产物的时候就尽量避免用直角,因为在自然界中,物体基本都是由曲线构成的。我们的产物 Pebble(月石)设想得像鹅卵石一样。鹅卵石给人一种沉稳宁静的感觉,无数人会收集海边的鹅卵石放在家里,实际上是人与自然一种亲近的方式。我们把产物设想成这样的形态会让人认为这不再是一个电子产物,我们希望能够逐渐把产物和自然的边界模糊掉,创造出介于他们之间的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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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琪 · 月石(图片来自 Rokid 微博)

从 UI 角度讲,以往对设想师的定义都是基于视觉的,但现在我认为设想的定义是基于所有感官的,因为你在感受一件事情的时候各种感受是结合在一起的,现在机器提供给人的也应该是一套全方位的、更愉悦的感受。现在嗅觉和味觉还有无数坎没过,但我相信以后肯定会过的。听觉这个坎已经开始逐渐过了,所以我们可以逐渐加强 VUI 和 GUI 的配合,这两点也是人类感官当中最强的亮点。

「我最想做的事情,还是拿起笔,画出那个未必能实现,却能触动我心灵、艺术品般的产物」

UX Coffee:我们在准备这期采访的时候找到一篇你四年前时候写的文章,我读的时候非常感动,我想在这里给大家念一下。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我想做一辈子设想》,开头你是这样写的:

不知道已经多久不做设想了,自从 2011 年和詹远一起做了 ColorMagic 以后,再不踏踏实实的坐下来,从画图构思,建模渲染,再到搭建原型,看着想法变成现实中的艺术品那种喜悦和兴奋了。虽然还在顶着 Google 设想师的头衔,但真正称得上纯粹的陶醉在设想中的感觉已经渐行渐远。

最后一段你写道:

迷惘总是帮助人找到方向。好友 Frank 在我们的守业小分队心灵之旅的晚餐后问了我一个一直萦绕在耳边的话:公略,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只知道你是个设想师。但之后接触后发现,你还在做无数关于商业方面的工具,你是更讨厌把自己定位于一个守业者呢,还是一个设想师?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设想师」。

做设想这件事就像爱上一个人,就算别人再好,再强大,但你爱上了就是不办法,排除万难,愿意和这个人过一辈子,就是快乐。这样过一辈子认为值,不枉活这一生。

明天还是会继续,我还是会继续回到开会和画图的生活。为了这个按钮放上面还是放下面,是灰色还是蓝色争个面红耳赤。但是当浮华和喧嚣退尽的时候,我最想做的事情,还是拿起笔,画出那个未必能实现,却能触动我心灵,艺术品般的产物。

UX Coffee:能不能讲一讲你事先的状态和现在的感受?你事先能够离商业更近,离艺术更远。这几年我感觉因为行业的发展,有无数工业设想师、建筑设想师,或者艺术方向的学生,都在考虑往互联网方向转,往人工智能转,往热点的地方转,你对他们有什么想说的?

姜公略:我认为设想这个学科,你想要做得好,必须要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功利主义者很难做好设想。如果你刨除所有热点不看的话,它实际上是追求人类艺术的一种极致,我认为和音乐家、画家的道理是一样的。他追求的是一种未敢想、却亲见的震撼,这种震撼就是你自己都没想象过有这样的工具存在,但是你却用自己的手、通过你的创意,其实也是通过你汲取的所有前人的精华,把这个工具创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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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设想师应该是理想主义者,追求艺术的极致(图片来自网络)

我认为作为设想师,为这样一种使命去做事是最重要的。我认为设想师要能够追求他真正讨厌的领域,比如有的人就是讨厌交互,有的人就是讨厌视觉,有人就是讨厌建筑,或者和硬件相关的工具。比方说我就讨厌工业设想,认为能触碰的产物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感受,我认为这也是我追求的一个方向。

UX Coffee:你会做一辈子设想吗?

姜公略:肯定会做一辈子设想。我也会不断探索生活,从生活中汲取灵感,再通过设想的手法把美好的工具表现出来。设想是对生活的一种反射,你先要对生活有非常强的热爱、非常深的理解,才能做出好的设想。

嘉宾联系方式

领英:姜公略

Rokid 若琪:Rokid

Google Making & Science: Makingscience

Harvard Graduate School of Design:www.gsd.harvard.edu/

本期编辑:夏美鑫、Sepahope、林濤、郑芃、Shirley、帆阿帆、张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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